可惜如此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承载不动藏匿了许久的深情,奴良鲤伴早已敏锐的察觉到了散兵对自己逐渐的放纵。克制是美德,但在某些时候只会成为阻碍,审时度势拿捏进退的节奏才是明智之举。
唇与唇的轻触间的湿润并无急切,细腻真挚地描摹着优美的轮廓线,似是想要借此将心意全然书写清楚。背后的手稍稍用力,柔软撬开了毫无抵抗之意的牙关,彼此的气息交融在月色中,比火焰还要温暖而炽烈。
对陌生而犹豫的年长者反而成为了被引领者,他感受着对方的温柔与坚定,在微弱却分外明显的水声中学习着如何回应。这个吻深入而缠绵,仿佛要将彼此彻底烙印在心底,彼此忘我地投入,感受着对方的每一丝气息。
或许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,本质上都与想要以气味标记领地的兽并无二致。
炽热柔软中,散兵用最后的理智对自己批判道。
……
不知道何时迷雾的世界缓缓褪去了色彩,也许他们早已在那之前就回归了黑甜的梦境,也许只是被无心关注其他的人忽略了过去,但不论如何,散兵在第二天看到手心握着的金褐色的菱形的宝石时,神色难免有几分复杂。
……倒是很像那家伙的眼睛。
他还没功夫整理好思绪,这几日都失去了放纵睡眠资格的奴良鲤伴就睁开了眼睛。
奴良鲤伴从后面揽住散兵,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,惬意的眯起眸子打量着这枚宝石,“很漂亮嘛,这是……第六颗来着?”
散兵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自然,少有的干巴巴的应道:“还有两枚……不过我更倾向于只有一枚。”
“你已经有了打算了吧?”
“你不是早就猜到了。”
散兵也找回了一些平时的感觉,挑了挑眉,慢条斯理道,“多幸运,虽然麻烦了一些,但到底还是得偿所愿。”
奴良鲤伴的视线扫过了榻榻米上相缠的红线,垂眸遮掩了眸中神色,声音低沉道:“你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了?”
“不算,”
散兵斟酌了一番言辞说道,“但是它的优先级更高一些。它的作用是定位与人结怨的人,并且促使他们相遇。在这段时间红线的作用会被削弱。”
虽然不是完全的自由,但是起码能够自主选择麻烦的发生地了,总不至于让奴良鲤伴腹背受敌——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在出发前往鬼灯町之后,恐怕只能祈祷一夜平安了。
在意识到这枚宝石的作用后,他第一时间就重新感受了一番代表“爱别离”
的宝石效果,毫不意外的发现它更大的作用并非是变成动物什么的,而是在冥冥之中促使结缘过的人永不碰面。
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有细细探索这枚宝石的作用……散兵的目光不由飘向了奴良鲤伴揽在自己身前的手上。
他连忙收回思绪,转而轻笑一声,“还得感谢那个家伙,若非他给了机会让我们在梦中相会,恐怕连定位的目标都没有合适的。”
至于对方并不想见自己……那不是更好了吗。
紫水晶一样的眸子掠过恶趣味的光芒,他已经开始期待见到斋藤守的那一刻了,不知道对方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。
轻轻的叹息伴随着一阵温热的吐息袭在耳畔打断了散兵的畅想。
见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,奴良鲤伴闷声道:“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?”
散兵眸光闪烁,只可惜对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,他已经调整好了思绪,懒洋洋的反问道:“喔,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要问你的。”
却没想到奴良鲤伴显然已经发觉了自己的底线,耳垂在下一刻传来一阵刺痛。
奴良鲤伴用牙齿惩罚性的抒发了自己的不满,低声感叹道:“你现在可真像是个混蛋。”
散兵哼笑一声,扬了扬下巴,“我以为你早已对此心知肚明?”
“话总归还是要说出口才作数啊……”
他反客为主的催促道。
“我很嫉妒。”
奴良鲤伴将头迈进少年的颈侧,“那个时候,那个家伙亲了你,我都知道喔。”
“但是你从来没提过。”
他闷声不满道。
这种距离对他来说太亲密了——谁想接近喜怒不定的执行官阁下——很容易便能从记忆中寻找到目标,而唯二两个结果,都指向了同一个人。
散兵眯起眸子,决定落实阴晴不定的评价,用充满了威胁性的声音说道:“所以说,你现在是要向自己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?”
寻踪与寂寞
“而且,你一直知道?”
散兵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奴良鲤伴,轻柔地缓声问道。
“诶呀……”
奴良鲤伴并没有被少年的这幅表情吓到,反而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,歪了歪头,“可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吧?”
“如果真的要说的话,”
散兵逼近他,眼眸弯弯却不带半分笑意,“难道不该是我先来吗?”
“这是恶人先告状,还是做贼心虚呢?”
散兵的手指滑过奴良鲤伴的脸颊,顺着优美的轮廓线而下,他的手指停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,在那温热的肌肤之下,奔流的血液有力地跳动着。
而这种致命部位,对妖怪来说也是一样。他一边想着,一边动动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掌心下的皮肤。
奴良鲤伴抓住那只作乱的手,并不感觉到冒犯,甚至相反的,他打开对方的手指,握着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金色的眼眸看向少年,那双眼中也只有面前的散兵一人存在。
“为什么不能是趁机表白心绪?”